诗在,书在,长安就在

——《长安三万里》观影感

戴耕泓

截至7月20日19时15分,动画片《长安三万里》票房突破9亿,豆瓣评分不停上涨,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周末,我参加了凉山帆书书友线下观影《长安三万里》活动,近3个小时的电影,大大小小的观众们完全沉浸在电影里,且意犹未尽,省、州文艺评论协会会员秋池老师、主持人的点评与观众现场观感互动,更是让观影活动丰富而精彩。“诗在,书在,长安就在”,一直在脑中回旋、振荡,从来没有被动画片如此震撼,但《长安三万里》让我泫然欲泣,不是悲伤,而是强烈共鸣。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唐朝安史之乱爆发后数年,吐蕃来犯,长安岌岌可危,大唐节度使高适困守孤城。电影以高适的讲述展开,以他与李白从相识到成为朋友的数次见面为主线,携唐诗与时光同行,串起了一部大唐由盛世到衰落的历史。长安是有志青年的梦想之地,这三万里就是梦想之路。

青年高适与李白第一次相遇,一个是木讷口吃、老实愚钝的将门之后,一个是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的商人之子,两人怀揣着理想到了长安。没落的将门和商人的身份让二人被权贵们的高墙撞得头破血流,报国无门并没有让他们灰心。李白继续快意人生,纵情诗酒年华,但一掷千金的豪爽很快让他的家产散尽。落魄多年的李白正要离开长安时,却因以前写过的诗文,突然得到玉真公主的赏识。在玉真公主和贺知章的双重举荐下,李白从一介草民,被选为天子的御用文人。风光时,权倾朝野的高力士为之脱靴,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为之研磨。但仅仅不到一年,仕途正顺的李白引来同僚嫉恨,最终被天子驱逐出京。

生性严谨的高适来到荒凉的睢阳,认真读书、勤练武艺,十年与孤独相伴,学识与才华滋养的心智日渐成熟,克服了口吃的毛病。孤独是人生最好的增长期,高适被睢阳太守张九皋举荐,“十年守章句”的高适再次应试,并且一朝中第。

此后多年他随军转战,不仅成为著名的边塞诗人,还先后参与平定了“安史、永王”之乱。凭借卓著战功,高适官至刑部侍郎,进封渤海县侯。曾经郁郁不得志的高适,至此终于实现了拜将封侯的年少伟愿。

高适平定永王之乱后,李白却因接受过永王的邀请,被朝廷归入叛党一列。昔日知己重逢,隔着一道冰冷的栅栏,“君为座上宾,我为阶下囚”。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难敌乱世的风雨飘摇。流放夜郎的李白路过白帝城时,忽然听闻皇帝大赦天下。李白喜出望外,立刻跳上返还的轻舟。

被岁月磋磨的两人走着各自的人生之路,他们将快意与失意都揉进了山河,不论沉浮一直坚持着,从未放弃年少时的梦想。虽然扶摇直上与举步维艰都是生命的本色上演,但被命运宠爱的人毕竟太少,不论才华高低、不论财富多少,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的赶路人,拼尽全力地接受命运的挤压,痛饮生活递过来的苦酒,品尝事与愿违的黯然神伤,然后心怀梦想,继续赶路。

这部电影,最受震撼的是影片里喷涌的诗意,浪漫的诗歌盛宴让人沉醉。李白、杜甫、王维、高适、孟浩然......一颗颗灿然的星星照亮了背负历史的长安、承载文化的长安。三万里是一个虚拟、抽象化的数字,它是时空的三万里,是历史文化的三万里,更是梦想的三万里。狂放不羁、浪漫纯粹的李白暗合了多少人的梦想。勤奋自律、坚持不懈的高适是资质欠佳、不聪明孩子的人生蓝本,如果你是一个理性中带着感性,经受得住命运的打压还保持着理想的人,你的确会被这部电影击中、震撼,它不靠煽情催泪,它靠的是诗意和情怀催泪。把诗和远方写进人生梦想的你,享受在路上的你,对生活认真感悟的你,一定要去看这部电影。

有人说,孩提时代读诗,读的是朗朗上口;成年之后读诗,品的是字字珠玑。个中况味“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短长”。影片中的48首唐诗穿越时光而来,字字句句皆落入胸怀。李白激情吟诵《将进酒》掀起了影片的高潮,本来只是一首劝酒诗,却将这五味杂陈的人生、逝者如斯的光阴、起伏跌宕的命运、不向权贵折腰的气节让人唏嘘,始终激扬、浪漫洒脱的情怀让人感叹。“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原来小时候读过的诗,是长大后才懂的人生。

影片精彩纷呈,入木三分的配音、美仑美奂的动画、丰富奇幻的想像、寓意深刻的音像......走出影院,思绪还在影片里徘徊,诗意背后的痛楚、苍凉、激越、勇气、坚韧、豁达,构建起一个广博的空间,仿佛传来绵绵不绝的声音:“轻舟已过万重山”。

我也想去寻找自己的长安,长安之外的“长安”。

来源:《西昌都市报 》2023年7月19日 第14版

作者:戴耕泓(四川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