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8·18抗洪救灾实录

张树林

今年是乐山8·18抗洪救灾两周年。作为亲身经历者,有必要把这段历史记录下来,让大家记住这段惊心动魄的抗洪救灾中的人与事:

2020年8月17日晚至8月18日上午,乐山市遭遇持续暴雨袭击,加之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条江河上游的成都、眉山、雅安等地同时出现强降雨,导致乐山市市中区流域形成特大洪峰。

8月18日,青衣江、岷江乐山段发生超警戒、超保证水位,8时30分,青衣江夹江水文站洪峰最高水位414.71米,为有历史记录最大洪水,洪水重现期百年一遇;12时,岷江乌尤寺水文站洪峰水位363.6米,洪水重现期为50年一遇,为1942年建站以来最大洪水。

8月18日上午11时,洪水已淹至乐山大佛脚趾,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乐山大佛首次被洪水淹至脚趾。本轮暴雨洪水过程,降雨量大、洪水量级高,为1951年有气象记录以来首次,全市11个县(市、区)和乐山高新区全部受灾,中心城区三成区域发生内涝,全市沿江城市和乡镇(街道),大量房屋、商铺、农作物遭到水毁,群众生产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给乐山市造成巨大经济损失。

特大洪水 百年一遇

8月18日,雅安、眉山及乐山普降暴雨,局部特大暴雨。乐山全市大雨站点3个、暴雨站点28个、大暴雨站点231个,特大暴雨45个站点,最大雨量出现在夹江县夹江木城永兴10队,达416.8毫米;最大小时雨量出现在苏稽牛头堰,达85.0毫米,全域降雨量较历史同期值偏多1.5—5.5倍。截止18日12时,本次暴雨天气过程结束。

青衣江流域图

乐山城区被青衣江、岷江和大渡河环绕,三江汇流处就是乐山大佛。受暴雨和上游洪水影响,乐山大佛佛脚平台进水,洪水漫过佛脚脚趾头。据乐山大佛景区管委会介绍,这是1949年以来,乐山大佛首次被洪水淹至脚趾,乐山人称之为“大佛洗脚”。1307年前,海通法师建造乐山大佛时,不知是否有意设计还是巧合,给大佛设置了这个预警功能:“大佛要洗脚,乐山睡不着。”

青衣江夹江段水位上涨

2020年8月17日晚,乐山城区持续暴雨

据乐山水文局水情预报员王金才介绍,肖公嘴至大佛一段处于三江来水相互叠加、影响、顶托的关键位置,这一段会形成一个类似水库库区的效果。8月18日12时,洪峰通过乐山城区,肖公嘴水位为海拔高度365.20米,流量达35000立方米/秒,此时大佛平台淹没水深约2.5米,正好洪水淹过大佛脚底,大佛开始“洗脚”,水库库区效果也随之形成。

王金才解释,大佛“洗脚”意味着另一个情况,那就是百年不遇。有记载以来,大佛平台进水深度达到0.5米上,共有3次,分别是1917年、1955年、2020年。1917年和2020年“8·18”洪水进水深度最高,均为2.5米左右。大佛上次“洗脚”距今103年。“这时候每涨一米,流量都是呈几何裂变增长。比如水面从海拔高度361米到365米,涨了4米,但流量从14000立方米/秒左右,,提高到了35000立方米/秒左右。每涨1米,意味着5000多立方米/秒左右的流量增加,而往上涨,量级越大。”所以大佛“洗脚”,就意味着情况很严重了。

受本地暴雨和上游地区强降雨来水叠加影响,青衣江、岷江乐山段发生超警戒、超保证水位,18日8时30分,青衣江夹江水文站洪峰最高水位414.71米,超保证水位0.21米,洪峰最高流量达18100立方米/秒,为有历史记录最大洪水,洪水重现期百年一遇。18日14时,岷江五通桥水文站洪峰最高水位345.63米,超保证水位2.13米,洪峰最高流量达到38000立方米/秒,洪水重现期为50年一遇。

按《乐山市防洪应急预案(2020一2024)》规定,经市防汛抗旱指挥部研究决定,乐山市防汛抗旱指挥部8月18日2时40分提升防汛应急响应级别为II级,18日6时启动全市Ⅰ级防汛应急响应,为乐山首次启动Ⅰ级防汛应急响应。

乐山市防汛抗旱指挥部传真电报

乐山新城区排水,过去主要通过江公堰灌渠入竹公溪注入岷江,再往下流与大渡河汇合,如今灌渠早已废、堵,加之岷江水位高于竹公溪时倒灌发生,竹公溪回水更加严重,肖公嘴、观佛楼等乐山城区较低位置会进水。受外江洪水顶托影响,乐山中心城区三成区域发生内涝,部分道路交通受阻,公交停运,城区停电停水。上涨的江水致临江区域和凤洲岛被淹,全市11个县(市、区)不同程度受灾。

据汤明嘉老师查阅明朝万历《嘉定州志》、清朝康熙《嘉定州志》、乾隆《嘉定州志》、嘉庆《乐山县志》、同治《嘉定府志》、民国《乐山县志》等地方志书,从唐、宋、元、明、清时期,大渡河、青衣江、岷江洪峰过境嘉州,少有唐朝弥勒大石佛洗脚的记载,唯嘉庆、同治《嘉定府志》、嘉庆、民国《乐山县志》对1786年泸定大震,大渡河堰塞湖9天后垮决冲垮乐山城三分之一有记录,民国《乐山县志》对1917年洪水洗大佛脚有记载,因此他认为,此次洪水为乐山城百年一遇。

乐山肖公嘴—滨河路

乐山2号桥出城与水玲珑交汇处

乐山市体育中心足球场(18日11时40分)

乐山市五通桥区冠英镇一片汪洋(18日14时)

凤洲岛全部被淹

乐山市滨江路被淹

乐山嘉州长卷(天街停车场)

乐山武警医院

乐山市中医医院

现场感受 亲历实录

8月18日早上7时20分,笔者起床后,看到朋友圈发的洪水信息,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经历此生遇到的乐山最大一次洪水,当即决定实地去见证和记录。

8时30分,我从家中出发,全程徒步涉水,沿嘉州大道——2号桥——长江市场——王浩儿街——百禄路——嘉定北路——春华路——天星路——锦绣街——嘉州大道行进,中午12时返家,用手机记录下沿途的所见所闻。途中随着江水不断涌入城内,涉水由浅渐深,最深处至大腿。

乐山嘉州大道路面积水(18日上午8时40分,张树林 摄)

嘉州大道与茶坊路交会处(18日上午8时45分,张树林 摄)

为确保安全,2号桥禁止通行,桥上有众多关注水情的市民(张树林摄)

高墩子江边的大船随水位上浮,与地面基本在一条水平线上,水面距离堤岸不足1米(18日上午9时,张树林 摄)

从东坡广场看到的岷江江面(18日上午9时10分,张树林摄)

长江市场商家正忙着转运货物(18日上午9时15分,张树林 摄)

滨江路王浩儿段(市医院眼科中心后面),河堤被冲毁,江水不断涌进滨江路(18日上午9时35分,张树林摄)

市医院眼科中心一位医生涉水背着病人转移(18日上午10时4分,张树林 摄)

嘉定北路天朗电器(18日上午10时37分,张树林 摄)

乐山市图书馆(18日上午10时55分,张树林摄)

万众一心 抗洪救灾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

面对洪水,乐山市委、市人民政府部署紧张有序,从容有力,主要领导靠前指挥、全过程参与,夜以继日赴重点县(市、区)、重点区域督导指导抗洪抢险救灾。全市各级主要领导干部值守一线、靠前指挥、有效应对、现场调度、全域统筹,全力做到守土有责、守土负责、守土尽责。

危急时刻,乐山全市上下行动迅速,协调一致,众志成城,抗洪抢险,凝聚起乐山人民不屈向上的精神力量。各单位落实落细各项防汛减灾措施,市中区、夹江县、五通桥区、犍为县等地连夜紧急转移地灾隐患点、低洼易涝地带、河心洲坝、出险堤段受威胁群众,并进行妥善安置。

时任中共四川省委副书记、省长尹力(左二),中共乐山市委书记彭琳(左一)亲临现场指挥抢险救灾

为全力保障道路畅通及群众安全,乐山公安、武警、城管、消防、水务、供水、电力、通讯等部门和单位闻汛而动,全力投入抗洪救灾一线

市防汛抗旱指挥部8月15日启动乐山市Ⅳ级防汛应急响应,8月16日提升防汛应急响应级别为Ⅲ级,8月18日相继提升防汛应急响应级别为II级、Ⅰ级,为乐山市首次启动II级和Ⅰ级防汛应急响应。省防指全力调度岷江、大渡河流域电站水库削峰滞洪。

8月18日,乐山市市中区凤洲岛上超高水位导致大佛坝村千名群众被困,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洪水鏖战的生命大营救全力开展。大渡河畔的沫若广场,临时指挥部迅速组建,省、市领导一线指挥,各级各部门协调联动,全省救援力量驰援乐山。武警、消防、海事、应急、民兵及党员干部等多种力量集结,奔腾的洪水中,海巡艇、冲锋舟、大型运沙船,大船小船不断“接力”转移,将上岸群众第一时间送往中心城区各酒店临时安置。经连续作战,截至19日中午,凤洲岛被困的1020名群众全部安全转移安置。

在犍为县,岷江和马边河沿岸86.8公里19个河心洲坝和岸边坝全部被淹没,洪灾造成15个镇15.2万居民受灾,1.57万户房屋被淹,电力、通讯和供水大面积中断,多处水利和交通设施受损,直接经济损失61亿元以上。全县组织各方救援力量2.2万余人,出动救援船只40余艘、车辆5000余台次,组织安全转移居民7.2万人,动员自主转移5.35万人,安置居民2万余人,发放应急物资20余万件,受灾群众的基本生活得到了保障。

犍为县洪峰过境

暴雨洪水过程中,乐山高新区以安谷镇金灯村老江坝为重点的区域溃坝风险加剧,高新区迅速组织群众全面转移,同时紧急调集民兵、武警战士等500余人,重点对老江坝受损的400米堤防实施应急加固。8月18日,最大洪峰过境,乐山高新区安谷镇杜家场村部分群众被困,一场紧急救援行动赓即展开。洪峰来临前,高新区提前避险2.7万余人,洪灾中安全转移5200余人,其中集中安置900余人、投亲靠友分散安置4300余人。

18日凌晨,五通桥区冠英镇桃咡河堤发生险情,全区组织公安、武警、消防官兵、民兵、党员干部500余人投入一线开展转移群众、抢修河堤。

在五通桥区,岷江、涌斯江、茫溪河等多个江河沿线乡镇严重受灾,冠英镇马桑坝等地汛情危急,短短十几个小时内,近1万名被困群众被妥善转移,安置到乐山东辰外国语学校等地,并提供食宿、医疗保障及心理安抚疏导。暴雨洪水过程中,五通桥区共转移群众2.1万人,集中安置7551人,紧急避险6.6万人。

8月16—19日,五通桥区防汛抗旱指挥部逐级启动防汛V级、Ⅲ级、Ⅱ级、I级应急响应。17日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在洪水来临前全部紧急转移可能淹没地段居民,安排危险地段24小时值守,调动防洪物资以满足紧急需求。17日至18日晨,全区紧急转移32285人(其中集中安置0.4125万人,分散安置2.816万人),全区群众0被淹0死亡0失踪。

《五通桥年鉴(2021)》以《特大洪灾抢险救灾和恢复重建纪实》为题,详细记述了洪灾全过程:“8月18一19日,五通桥区境岷江遭遇特大洪水过境。18日晨近7时半,城北干道临近岷江段首先进水被淹,之后漫延整个中心城区,近11时,洪峰到达五通桥区,积水深0.3—1.7米;14时,洪峰流量37500立方米/秒(1917年7月20日洪水为54100立方米/秒),水位345.63米(1917年7月20日洪水水位346.85米),为五通桥水文站(1953年建站)建站以来最大过境洪峰。至19日凌晨2时左右,洪水下降消退至中心城区地平线下。

洪水期间,五通桥区沿江(岷江)牛华镇、冠英镇、竹根镇、金粟镇、西坝镇多个村、社区进水被淹;中心城区除山地上的建筑外全城被淹,平均淹没深度1.5米,底层建筑、地下车库几乎全部进水淹没:金粟镇双旋村整村整坝被淹,淹没深度至少近1.5米。全区50375人受灾,转移集中妥善安置灾民2600余人。47个村(社区)积水,104个村(社区)停电、停水,35个村社停气,3000多间商铺、4500余辆汽车和大量家电家具被淹,374间农房倒塌,1657间农房严重受损,4932间房屋一般受损。全区有21条10千伏线路停电,导致1160个变压器台区、8万多居民停电,部分企业被迫临时停产。农房倒塌374间、严重受损1657间、受损4932间,全区直接经济损失约20.79亿元。”

据《乐山市年鉴(2021)》记载:“8·18特大洪灾期间,全市受灾工业企业共计452户(含规模以上企业237户),直接经济损失40.58亿元,间接经济损失15亿元:14个省重点工业项目中,乐山宝德未来科技城云计算数据中心项目等6个项目受灾较重,直接经济损失0.23亿元,间接经济损失0.32亿元:市挂图作战22个重点工业项目中,乐山宝德未来科技城等13个项目受灾严重,直接经济损失1.6亿元,间接经济损失2.1亿元:乐山高新区、五通桥工业基地、键为工业基地、夹江经开区4个园区基础设施损毁严重,直接经济损失12.84亿元,间接经济损失6.09亿元。”

守望相助 灾后重建

在抗洪抢险救灾过程中,不论是冲锋在前的党员干部,还是自觉参与的群众,大家风雨同舟,守望相助,为他人送去温暖,为城市增添暖色,涌现出很多感人事迹。

“作为一名党员,转移群众要紧!”不少党员干部合力扛住了外面的洪水,却没顾得上自己家里的洪水。

暴雨中的各地街头、村落,警灯闪烁,满身泥浆的“警服”“迷彩服”在救援现场来回穿梭

8月18日,在乐山市中心城区,95后小伙余松在自己的后背贴了一张写有“需要帮助请叫我”的纸条,整整一天在水中边骑边走边游,辗转多地,用坚实的臂膀,帮助了一个又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感动了很多市民和网友。

“需要帮助请叫我”(杨树 摄)

“洪水退,我们进。”8月18日晚洪峰出境,8月19日市境内主要江河水位全面回落至警戒水位以下,全市Ⅰ级防汛应急响应调整为Ⅱ级防汛应急响应。又一场“决战”全面打响,与时间赛跑,与时令赛跑,生产自救和灾后恢复重建刻不容缓。

针对受灾严重的市中区、五通桥区、夹江县、犍为县,乐山市委、市人民政府统一安排部署,由井研县、沙湾区、峨眉山市、沐川县组织力量分别对口援助抗洪抢险救灾工作。市委组织部、市直机关工委组织市直部门机关党员干部参与这4个区县防汛救灾后期有关群众工作。

全市各地干部群众,各单位、行业系统积极行动起来,持续作战进行抽排水、清淤打扫、环境消杀,全力抢修水、电、气、路等设施,全面开展新一轮安全隐患排查整治。

市中区第一时间组织党员干部、武警、消防、志愿者等开展排涝清淤、抢修保通、消杀防疫、次生灾害防治、生产自救等工作,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乐山银保监分局积极督促保险机构支持抗洪救灾受损理赔等工作,组织23家保险公司在全城开展施救理赔,确保应赔尽赔快赔,40天内完成全市1.2万辆机动车保险理赔任务,为永祥、福华、王府井商场等重点企业生产自救,提供预赔付保险金额1亿元。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灾后恢复中,来自成都、眉山、自贡的消防救援支队和湖南省消防救援总队等省内外增援力量,投入到乐山市受灾地区清淤工作中,来自各地的志愿者、爱心人士等社会各界,纷纷用实际行动出钱出力,为灾后恢复重建添砖加瓦。

达州蓝天救援队(张树林 摄)

截至8月23日,全市累计投入5.3万人次,舟艇、抽排水设备、车辆、挖掘机等机具3万余台次参与抗灾抢险;紧急转移19万余人,集中安置2.7万余人,分散安置16.9万余人;恢复128条地方道路,全面恢复10千伏电力线路202条,解决39万人饮水困难;全市完成环境消杀面积380万余平方米,中心城区清除生活垃圾2.15万余吨、淤泥3.6万余吨,中心城区环境卫生秩序初步恢复。

众生百态 雨后彩虹

面对暴雨和洪水,每个人有着不同的经历和遭遇。不少人纷纷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见闻,以纪念这段特殊的日子。

现摘录几位网友文字(已征得本人同意),以多人的视角,来感受这场暴雨和洪水。

乐山市实验中学学生冷泊君:早上起床后前往文轩书城,前方河水淹没了公路,地势最低的梅西大厦阶下水位估计没过肩膀。怀着文轩书城可能未被淹没的侥幸心理,我加入了涉水者的行列。来到梅西大厦附近,发现洪水四溢汪洋一片。我紧贴商场的橱窗,沿着屋檐下的台阶小心翼翼地挪动,才免于全身湿透。尽管如此,洪水仍然没过了腰部。我沿盲道前行,水的颜色和垃圾中转站周围流淌的污水没有区别——是一种浑浊的、棕色和暗红色混合的恶心的颜色,上面漂浮着树枝、塑料瓶、蟑螂、四脚朝天的老鼠等物,不忍直视。好不容易到达了文轩书城,远眺大门没有被淹没,暗自庆幸,结果走近一看,大门没开,门上贴着“交通阻塞,员工无法抵达”的通告。我带的棒棒机没电,还落在水里打湿了,全身湿漉漉的巴不得洗个澡,便进城找到妈妈。结果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因为我与她失联让她非常焦急,怕我出意外。这次经历,也许大人们觉得我对危险认知不足,但我觉得很好玩,是一次非常难忘的体验。

乐山市人民医院张晓:第一次亲历这样大的洪灾,小区内至腰深的水都可以游泳了。被困家中一天,停电、停网、停水,没有一丝的担忧和恐慌,身为中国人的安全感杠杠的。儿子担心地问我:要是这样淹下去,一直停电停水,咋办哦?我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政府肯定会想办法的。车被淹了,没事,有保险托底呢。所以被困的日子,安静的在家搞卫生、做美食,只是上不了网太难受。黄昏时分,趟着齐大腿根部的水出了小区,到了没被水淹没的街面,找到一家自己发电卖小吃的铺面,请求店主让我给手机充点电,老板很耿直,叫我随便充。我心里过意不去,为表感谢,就点小吃。老板说:卖完了,啥都没了,只有冰粉,天气凉快,没人吃。于是我点了一碗冰粉,边吃边给手机充电。终于可以上网了,看到友友们在群里呼唤我、关心我,说联系不上我很担心,让我很感动。在店里坐了会儿,不想再趟水回家过没电没网的生活,便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酒店几乎客满,我去时只剩了最后两间房。继续给手机冲电,挨着回复家人和友友们的关心,有“网”万事安!

面对满大街的洪水,孩子们毫无畏惧,无比快乐。对孩子们而言,这次特大洪水,是一次非常有趣的“游戏”(张树林 摄)

某学校的英语老师向智力:早上六点半起来,在阳台上看到洪水上了公路,我第一反应赶紧去菜市采购,做好抗洪准备。七点半来到菜市,很多摊位已被抢购一空。随便买了些菜,返回小区接到物管发的通知:“河水已经上岸,请底楼的业主做好生命财产保护”。早上八点,河水漫进小区,广播里通知业主们挪车,但两边公路进水已经形成合围之势,我的车无法进出,只好听天由命了。早上十点,两路洪水在佛伦堡正门合拢,河水流入佛伦堡小区和莱茵小区各栋岔路,水面上有很多垃圾,还有快递盒。河水湍急,身体没有定力的人根本无法站稳,停在路边的汽车轮胎被淹没了一半。下午一点洪峰来临,洪水流向各个路口,佛伦堡正门水深约0.7米,一眼望去,与河面连成一片汪洋,群里有人发照片,说大佛开始洗脚了。下午两点以后,河水渐渐消退,原本只剩一个帽顶的汽车渐渐显现出原形。天气开始放晴,空气也变得清新。小区停电停水,夜晚难得的清静。

乐观的乐山人画了一幅大佛洗脚图,形象而生动

经历暴雨洪水,天空出现彩虹,风雨过后的乐山依然美丽

一场特大洪灾过后,经过连续不断的抢修,水、电、气、道路逐渐恢复,垃圾、淤泥得到清除,商铺恢复营业,工厂重新开工,人们开始回归正常生活。

有市民写了一首《沁园春·洪水》记录这段特殊的经历:

乐山风光,千里路封,万里水漂。望岷江两岸,烟雨蒙蒙;大佛脚下,洪水滔滔。通讯中断,电力瘫痪,欲与交通比糟糕。一路上,看美女撩裙,分外妖娆。

积水处处齐腰,引无数豪车竞抛锚。惜奥迪A8,水里洗澡;奔驰宝马,半路卧槽。一代天骄,兰博基尼,只剩天线水面摇。最自在,数邻家大爷,家门垂钓。

天佑乐山,佛佑嘉州!

愿灾难从此成为过去!

愿美丽乐山风调雨顺!

愿父老乡亲平安吉祥!

(本文文字资料引自《乐山年鉴(2021)》《五通桥年鉴(2021)》《乐山日报》;图片除注明拍摄者外,来自网站及微信朋友圈)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张树林(笔名森林、树哥小屋,1964年生,四川省乐山市五通桥人。心理咨询师,乐山市莉琳青少年心理健康指导中心常务理事长,嘉州合唱团团长,乐山市五通桥区政协委员,乐山市五通桥区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