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春天

杨 燕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首歌代代相传,经久不衰,深入人心。我是听着这首歌长大的,几十年的感受确实如歌里所唱。每当唱起这首歌,感恩之情油然而生,我的亲身经历使我更加热爱我们的党和祖国。

20年前的那个冬天,是我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季。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我告别家人,单位领导和医生把我送到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一个星期过去,终于做完所有检查。医生严肃地对我先生说,必须立即做手术。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竟严重到要立即做手术。我在工厂每年度的职工体检中查出肺部有阴影,来之前,医院和单位领导只是说送我到大医院复查,其他一无所知。我问医生,我只不过是胸痛并且有些累的感觉而已,为什么要做手术?医生微笑着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不要害怕,你右肺上有一个肿瘤,可能是纤维瘤,切除就好了。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的事情,对肿瘤一无所知的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忐忑又恐惧。在我仅有的认知中做手术可不是轻微的小病,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家,还能不能再见到我的父母和家人?想到这些,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泪眼滂沱,泣不成声。

在一个阴沉的早晨,护士一大早就来给我做术前准备,推向手术室时我拉着先生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我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再握这双温暖的手。当我醒来时,最深的感觉就是钻心地疼。惨白的灯光下有很多人影在晃动,分不清谁是谁,只听有人说,她醒了。接着医生亲切地说,安心养伤,手术很成功。后来医生告诉我手术做了近7个小时,切除右肺三分之一,肿瘤有鸡蛋那么大。我不知道那7个小时家人是怎样熬过来的,想必是心急如焚,忍耐煎熬和我一起挣扎在生死线上。

拆线的日子到了,想到很快就要回家,就要和家人相聚,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往日灰蒙蒙的天突然间变得明亮。我知道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痛,一切都要过去了,我暗自庆幸,死亡的阴影也随着旧的一年消逝,我将在新的一年获得重生。然而,还来不及高兴,医生告诉我还要做3个疗程的化疗。我顿时愣住,心底有种悲凉油然而生。

无意中我看到病历,上面清楚地写着肺癌。病理检验:低分化鳞癌。刹时我失去意识,忘记了哭,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时光永远停在那一刻。所有的思想,所有的心绪,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飘散在寒风中凝结成冰,灵魂在寒风中凄然绝唱。窗外的世界依然美丽,窗外的天空依然灿烂,而我却没有了明天。多么留恋这美丽的世界,多么想拥有春天、拥有阳光,拥有平常而简单的每一天啊!

从窗口望去,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着他们来去匆匆,好想融入其中,去感知人群的喧嚣,去倾听生命的呢喃。向往窗外的世界,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楼下那些健康人一样悠闲地漫步,或者步履匆匆,这些很平常的事于我而言简直就是奢望。望着窗外闪烁的万家灯火,泪如雨下,在远方也有属于我的一盏灯,那是我的家啊。那里有我的父母和家人,是我身心的港湾,是我赖以生存的明灯。可是,我还能拥有那盏灯吗?还能在那盏灯下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吗?太多太多的留念,太多太多的难以割舍,就连这漫漫的冬夜、彻骨的寒冷、医院里沉闷压抑的空气都让我留恋难舍。

记忆中的春天是乍暖还寒时,而我也正在接受化疗。窗外春光明媚,初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照在雪白的墙上、雪白的被单上,而我竟感觉不到春意。化疗在一天天继续,我身体一天天衰弱,精神一天天萎靡。在我颓废的时候,单位的书记、工会主席以及我所在车间的主任专程来医院看望我,这让我喜出望外、百感交集。那时,厂里到泸州医学院开车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但是,他们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回奔波劳累来医院看望我,让我非常感动与感激。他们带来了党的关怀和同事的问候,还带来了慰问品和困难补助金,安慰我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好接受治疗,并鼓励我积极勇敢地和疾病抗争。在领导的关怀下,消沉的我慢慢恢复了信心,党组织和单位是我的坚强后盾和依靠,党的温暖像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我,给了我战胜癌症的力量和决心。

我问医生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轻松自如地来去?医生说要等到树上的叶子全部绿了的时候。因此,每天黄昏输液结束后,我都站在窗前看楼下院子里的梧桐树。有一天我惊喜地发现,光秃秃的树枝上有了星星点点的绿色,然后那点绿变成鹅黄的嫩牙,再过些日子,树枝上那抹鹅黄绽开了笑颜,盈盈地绿满了枝头。通过两个月的治疗和每天康复训练,我终于可以从5楼的胸外科走到楼下的院子里了。春天的阳光和煦温暖,我想,也能融化我忧郁的心,我心中的花朵还在,有了阳光也会竞相绽放,我仿佛听到了心中花开的声音。

在我住院期间,厂工会派专人到医院护理陪伴,而且为我办理好公费医疗,在我生病期间仍然照发工资,病中的我感到非常温暖,如沐春风。我住院期间和出院后的定期复查费、药费均由公费医疗支出,半年的住院费、医疗费和后期药费等是笔不菲的费用,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我深知我的家庭无力承受。如果没有国家的医疗保障制度,我的家庭将负责累累、不堪重负,而我是否能够顺利康复也难以预料。在我生病期间仍然每月按时领取工资,保证了我的基本生活需求,享有和其他员工同等的福利,我深刻体会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和党组织对我的深切关怀。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人民生活日新月异、幸福安康,有完善科学健全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医疗保障制度,人民老有所依、病有所医。很自豪我是中国人,很庆幸我生长在社会主义国家,基本医疗有保障,大病就医不用愁,得了大病能及时得到医治,更无需担心因为生病下岗失业。生活有保障,没有后顾之忧,我才有勇气和信心战胜癌症获得新生,迎来生命的春天。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 燕(四川省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宜宾市南溪区作家协会副主席,供职于四川北方红光特种化工有限公司。出版散文集《静听花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