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偶遇

何 姝

大年初一,我沿着蜿蜒的乡间小道,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说真的,农村近几年变化是很大的,不知不觉间,自己究竟走到哪个村来了也不清楚。

乡间道路(何姝 摄)

“哪家的客?快来屋里坐哦!”一句亲切的乡音打破了我内心的宁静。寻声四顾无人,这才确定不远处系着红围裙站在院坝边的婆婆招呼的是我,我便扯着大嗓门回应着婆婆的这份热情:“要得,客来啰!”

“闷女子,快抱点柴出来给嬢嬢烧个火祥”。到了院坝里,热情的婆婆一边招呼我坐,一边朝屋里大声喊。“添麻烦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心头不由一热,浑身暖洋洋的。

精准扶贫为小女孩家建的房屋(何姝 摄)

“来了!”一皮肤有些黝黑的小女孩左手拖着一把谷草,右手拿着两块木柴从屋里走出来。“嬢嬢快坐!”小女孩甜甜地招呼着我。好乖巧懂事的娃!我细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小女孩。她那一双略显粗糙且生有冻疮的手,很快吸引了身为人母我的注意。凭直觉,我猜度小女孩与其他同龄孩子有不一样的地方。按惯常来说,现在生活条件好,过节了孩子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玩手机,使唤起来并不那么顺畅。再说,在老家农村有个风俗,大年初一孩子是要穿新衣服的,穿新衣意味着让孩子一年开个好头,图个吉利。大过年的,眼前的小女孩明显还穿着一身旧衣服。从她身上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娇气。

小女孩冻伤的手(何姝 摄)

“妹妹,你几岁啦?读几年级了?”我问。“13岁,七年级”,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13岁?”我心生疑惑,不禁再次仔细打量这个身材瘦小得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小女孩。

也许是与生俱来就特喜欢孩子的那份情愫,也许是身为人母内心的那份柔弱,我半蹲身子抱着小女孩亲了亲,夸她嘴巴甜、大方有礼貌。“妹妹,家里就你和婆婆在家过年啊?咋没看见你爸爸妈妈呢?”小女孩还未反应过来,旁边的婆婆一把拉过我,凑到耳边轻轻说,“女子,她妈是个瞎子,她爸爸瘫睡在床上的。我这个孙女从小就听话懂事,念书念得哦,屋里挂起的奖状都是她挣的。她每天放学回来,屋里啥子活路都帮我做。现在国家也好啊,我们这个房子就是国家拿钱帮我们修的。”啊,难怪!我不忍心破坏了婆婆过年的心情,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婆婆,火祥就不用烧了哈,平时我在家也不会烤火的,我陪你们家这有出息的乖孙女耍会儿都要得。”

小女孩获得的奖状(何姝 摄)

攀谈中,了解到小女孩其他课挺不错,就是担心作文写不好。“宝贝,写作文不可怕,嬢嬢回家后给你买些课外书,还有哥哥的很多课外书找人一并带给你,你有时间就多读读课外书,书读多了后写作文才不会害怕。”“谢谢孃孃!”小女孩柔柔地向我道谢,乖巧得让人心疼。想到是过年,我随手从衣服口袋摸出替儿子保管的过年红包,顺手塞给了小女孩,“宝贝,这是孃孃给你的压岁钱。”“女子,新年到头的,道谢你,这要得个啥子!”眼尖的婆婆说。“宝贝,好好读书,下次孃孃又回来看你。再见!”我岔开婆婆的话题,趁她们不注意,快速地向外走去。

小女孩家附近的农田(何姝 摄)

“女子慢慢走哦!”“孃孃慢慢走哟!”我走出好远,还清晰地听见婆孙俩的道别声,浓浓的乡音乡情挥之不去。

寒风中,小道两旁顽强的小草,地里拔节的禾苗,随处绽放的野花,都争先恐后地告诉我:春天已经摇曳在路上了!

小女孩家附近的菜地与稻田(何姝 摄)

写于2022年2月1日农历正月初一

作者简介

何姝,女,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诗词协会会员,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南充日报社。作品散见全国各地多家媒体,有多篇作品获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何 姝(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诗词协会会员,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南充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