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汗浇开山河笑

——记兴文党史人物王斌

刘大如

在兴文县麒麟苗族乡,宋江河在茂林修竹中穿行,缓缓地流淌,浸润着两岸富庶的土地,养育着万千民众,也养育着不少脱颖而出的英雄和精英。著名外科专家、医学教育家王斌,就是从这里启程,走出山乡,走上井冈山,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历经战火硝烟,专心医学教育,书写了光辉人生。

兴文县麒麟苗族乡

王斌(1909—1992),1909年出生于当时古宋县南区崔家坡(今兴文县麒麟苗族乡)一个宽裕的家庭,自幼勤奋好学,14岁就被家人送到成都读书,1932年毕业于成都医学专科学校,当上军医,随部队开赴江西。读书期间就接受民主进步新思想的王斌,1933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5年在长征途中因表现优异,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红军后,历任红一军团医院医生、中央苏区卫生学校教育主任,后又任卫生学校校长兼中央领导保健医生。长征到达陕北后任过延安卫生学校校长,18集团军卫生部医务主任。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央军委卫生部副部长兼中国医科大学校长,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部长兼党组书记。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副部长兼党组成员,内蒙古医学院副院长,中国医科学院顾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顾问,是全国政协第四、五、六届委员。

王斌(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土地革命时期,王斌参加中央苏区第四次和第五次反“围剿”斗争及二万五千里长征。在中央苏区的第一所红军卫生学校,为红军培养了一批急需的医护人员。在艰苦的战争年代,他不畏艰险,出生入死抢救了大批红军战士,竭尽全力保证了中央军委领导的健康。长征途经毛尔盖地区,周恩来副主席身患重病,在缺医少药、条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王斌一直守护在身边。经他悉心治疗护理,周恩来副主席很快恢复了健康。周总理晚年时曾深情地对王斌说:“感谢你,你让我多活了40年。”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曾将缅甸总统奈温送他的一个精美的鼻烟壶转赠给王斌。

长征途经兴文,宿营大坝时,一军团政治部主任李富春对王斌讲:你老家就在附近,干脆回去看一趟嘛。王斌说:算了,一是军情紧急,二是若我回家一趟,会给家里人和乡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这样,他失去了一次回家的机会。

王斌还亲手为长征途中负伤的王稼样、胡耀邦等领导同志做过手术,使他们很快痊愈。

到达延安后,王斌出任延安卫生学校校长,后又任中央军委卫生部副部长兼中国医科大学校长。他总结、创造了一套办学方法,培养了一大批抗战时急需的医护人才,分派到各个敌后抗日根据地和部队医院。1941年7月,毛泽东同志参观医大成立10周年展览时,题写了“办得很好”4个字,表彰和肯定了王斌为医学教育事业作出的贡献。1941年7月15日,中国医科大第14期学员毕业,应王斌请求,毛泽东题写“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这个题词,成为广大医务工作者的宗旨、座右铭。抗日战争时期,王斌还带领全体医校师生出征抗日前线,他亲临战场,身先士卒,抢救大批伤员,并及时把伤员转移到安全地方。他精湛的医术,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不怕牺牲的革命作风,受到八路军将士的欢迎和爱戴。

解放战争时期,王斌带领全校师生移师东北,参加辽沈战役,解放了锦州、沈阳等城市。在战争中,他鼓励学生既当医务工作者又当战斗员,深入前线抢救大批伤员,受到中央军委领导嘉奖。特别是针对中国革命已进入反攻阶段,我军已开展大兵团作战,更需要医务人员,为适应要求,王斌将学制改短为1年,及时为部队补充医务人员。在东北时,“西满”出现鼠疫大流行,严重威胁着人民生命和部队安危,王斌及时深入调查,与医务人员一道,与部队和群众密切配合,大打消灭鼠疫的歼灭战,使疫情很快得到控制,伤病得到治疗,保证了人民生命安全,保持了部队的战斗力。

抗美援朝时期,王斌担负前线伤病员的救护和治疗任务。在美军绝对的空中优势下,不惧美军飞机的狂轰滥炸,24列卫生救护列车昼伏夜出;铁路随时遭到轰炸破坏,不能全线贯通,就分段运行。还根据当时战争的特点,从东北到朝鲜前线,在铁路沿线建立300多所战地医院,形成一条打不垮、炸不烂的“生命连接线”,救护列车在哪里停下,哪里就有战地医院。就这样,王斌出色地完成了一大批志愿军伤病员的治疗和转运任务,有力地保证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

王斌也好诗文,新中国成立后,当他回首往事,特别是举世震惊、世人难忘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他挥毫写下一首《长征颂》:

跋涉二万五千里,万水千山记犹新。

泸定桥下汹涛吼,夹金山上遇雪崩。

枪林弹雨无所谓,饥寒交迫更是奇。

血汗浇开山河笑,天安门上挂国徽。

1975年周恩来总理病重期间,毛泽东主席前去看望,才知王斌已下放内蒙古,于是指示卫生部立即请王斌回来。当王斌赶到周总理身边时,周总理第一句话就说:“亲人回来了。”随后王斌担任总理医疗小组顾问,尽心尽力为总理治疗。当周总理逝世后,他撰《长相思》一首,表达对敬爱的周总理的深切怀念:

以力服敌兮,理德服民。富国强兵兮,安内攘夷。爱民如子兮,爱党若心。光明磊落兮,白玉无瑕。大智大勇兮,赤胆忠贞。才华盖世兮,扭转乾坤。红色至圣兮,万世师表。馨香万代兮,敬礼无涯。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王斌任卫生部顾问,第四、五、六届全国政协委员。

王斌于1992年6月13日在北京病逝。《人民日报》刊发逝世消息,卫生部在北京开了追悼会,许多老领导、老朋友、老部下、学生都来了,祭悼逝去的王斌。悼词这样写道:

王斌一生功绩卓著,光明磊落;工作勤恳,任劳任怨,认真负责,勇于创新;艰苦朴素,平易近人,团结同志,作风正派,不计较个人得失。虽在五十年代遭遇到不公平对待,被下放到内蒙古,“文化大革命”又受冲击,但他对党深信不疑,对共产主义充满着无限的信念,不愧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2009年9月19日,兴文县白塔山烈士陵园和中国工农红军川滇黔边区游击纵队纪念馆落成,举行落成和开馆仪式,同时举行王斌、刘复初诞辰100周年记念活动,也举行了王斌同志骨灰(部分)安放仪式。王斌同志离乡数十载,为无产阶级事业奋斗终身,终于魂归故里,躺卧在白塔山上,仰望着家乡的蓝天白云,听着儿时经常嬉戏的宋江河在脚下汩汩流淌,看着幢幢高楼在山脚下拔地而起。兴文,城建交通日新月异,社会事业全面发展,人民生活和谐安定,城乡处处欣欣向荣;王斌,一定会笑眠九泉。

兴文县烈士陵园白塔山园区

令人动情的是,王斌的遗霜张阿姨,仍将兴文当作自己的家乡,因为她的命运一生都和王斌连接在一起。2003年“非典”期间,她捐赠部分抗击“非典”的药品给兴文。2013年,又用毕生积蓄捐赠两台救护车,一台给了王斌的老家麒麟苗族乡,一台给了毓秀苗族乡。正是:捐赠只为乡情事,红色传承育新芽。

作者简介

刘大如,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兴文县作家协会主席。四川省作家协会第八次代表大会代表。1969年开始在报刊发表文章,先后发表作品近百篇。出版《石海洞乡》(合著,1983年重庆人民出版社出版)、纪实文学《大山的呼唤》(2011年)、长篇小说《不灭的山魂》(2015年)。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刘大如(四川省兴文县作家协会主席)

配图:方志四川